腰部下沉进入动起来 坐在黑的发紫的巨龙上写作业

这一瞬间,华莹已是遍体生寒,恍然看着那昔日最宠爱她的姑母,挺直的纤腰一软,身子差些倾倒在地上,堪堪用麻木的手掌撑住了自己,约莫知道她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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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华氏只有一位太后是远远不够的,若要保华氏一族荣耀长久,还得靠你。

——元善已死,你尽早的忘了他,安心的待在宫中,早日为陛下诞下嫡长皇子才是上策。

——切莫再惹恼元宸,他之狠毒非你能想。

朱色的宫墙,耀眼的琉璃金瓦,蟠龙华柱,彩画玉阶……一切都在空洞的眼中随着泪光中扭曲了,华莹麻木的蹒跚着,好似梦游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娘娘,陛下吩咐不可往这边去的。”

烈日炎炎,有宫人连忙撑了华盖随后,也有宫人要拦她脚步,华莹却似没听见,本能的径自前行。

那是宫门的方向。

她要离开这里,她要去找元善……

不知何时,想要拦住她的宫人都不见了,穿着明黄龙袍的元宸挡在了她的面前,用高大的身躯堵住了她的去路,他在说着什么,她的耳边却一遍遍回荡着姑母的话。

——你以为元善的腿为何会废掉,若元善安然,他元宸怎会成为天下之主,若不想让你的亲人一一惨死,你必须成为皇后!

“阿莹阿莹!”

华莹的样子过于瘆人,元宸焦急的声声唤着,一颗强硬狠毒的心此时却被无形的揪紧。

啪!

第一个耳光打在元宸脸上时,他没有半分不悦,甚至笑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却被华莹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下,俊美的面庞侧向了另一边,嘴角的血丝渗出,阴鸷的龙目中亦是冷静和纵容。

“打吧打吧,只要阿莹开心就好。”

他的眼睛认真的凝视着她,最是纯粹的情愫却叫华莹恶心不行,她发狂的打他。

“疯子疯子!元宸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昔年的元善尊为太子,是所有人心目中最佳的皇储,若非那场刺杀他落下腿疾,现在的皇帝只会是他,大小齐后本就是亲姐妹,元善待元宸更是如一母同胞,偏偏就是这个表面温顺口口声声唤着皇兄的皇弟策划了一切。

也是,他现在连元善活着都不能容忍,前几年他藏在心里的肮脏算计也是正常。

“你还是不是人!你已经夺了善哥哥的皇位,却还要杀了他!他待你比谁都好,你是不是人!”

他哪里还是人,便是狼都不及他的三分狠毒。

元宸一愣,旋即大笑出声,不羁而放肆,笑的那双墨耀璀璨的目中一片湿亮,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华莹,他伸去扶她的手竟然在颤。

“他若为帝,我怎么能得到你?他若不死,我又怎么能得到你?”

闷热的风中,他话语里的无辜和遗憾渐渐飘散。

华莹哭的娇声细碎,顶撞凶猛的摇动中,她只能看着一直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毫不掩饰的阴鸷表情让她恐惧,纤白细腻的手颤抖着抓在他肩头,仍旧不放弃抵抗。

“呜呜!放开我!元宸!够了够了!”

常年持剑握笔的手,宽大粗糙,握着她纤细手腕的五指微凉,便是这样的手,掌控着千千万万人的生杀,亦是这样的手,将华莹的一切毁尽。

“阿莹。”

他低低唤了一声,尚且躺在与她亲密共枕欢爱未散的床榻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是那样的专注幽深,看的华莹紧握着金簪的手颤了又颤。

“你闭嘴你闭嘴!!”她忘不了元善,更忘不了元善昔日声声温柔唤着她阿莹的样子,一想到他惨死时的幕幕,华莹痛的窒息大喊:“都是你,是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我只想跟他在一起的,你凭什么那样对他……”

她跌坐在了地上,手中的金簪也落在了元宸的身侧,毫无血色的脸美的惊心动魄,柔弱无依的绝望让元宸心头刺疼,松开了她的手,听着她的哭声。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可是阿莹说过,喜欢我的啊……”

他微颤着声,再无往日霸道恣肆的傲然,记忆中永远都是她从花树下飞奔而来,投入他怀中,甜甜笑着的样子。

——阿莹最喜欢宸哥哥了。

哪怕是现在想起,他的心依然会跳动的狂乱,愉悦、欣喜、无措、满足。往后的日子里,他变的不择手段,狠戾冷酷,却但凡遇到她的时候,刹那间就想展露所有的温柔。

轰隆隆,大殿外的雷鸣声忽作,急来的夜雨汹汹。

元宸起来了,一双手轻轻的伸向华莹,想将她抱起来,她却下意识的瑟缩躲开了他,刚刚摸在她肩头的手落了空,指尖的炙热滚烫让他有些发慌。

“会着凉的。”

雪一般莹嫩的肩头消瘦精致,情欲高潮时,他留下的齿痕还将那里烙印的绯红。

殿外灌入的冷风夹杂着暴雨的冷凝气息,明黄的纱帷飘舞,元宸不由分说将华莹抱起放在了床上,用锦衾盖住她,将脸靠在了她的颈畔。

“不要哭了,别怕……我走,没有了我,你就可以乖乖睡觉了,对不对?”

他妥协了,她的哭声她的眼泪让他不敢再逼迫她,他要的,和他想给的,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华莹闭上了眼睛,出于本能想要推开他的手,缓缓的抓紧了金线龙凤的锦衾,纤长的玉指掐的紧紧,他的怀抱竟然会让她有一丝恍惚。

“阿莹,不要离开我……”

他竟然在祈求她,低喃的声音有些可笑的悲凉,华莹蓦然又睁开了眼睛,毫不留情的冷冷哭道:“滚!你滚!”

元宸甚至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怕看到更多让他害怕的东西,仓惶的披上龙袍,长腿跌跌撞撞的往大殿外走去,摇曳的烛光映着他孤独的背影,走的是那样惊慌。

“陛下!陛下!伞!”

殿外的躁动瞬起,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雨越下越大了。

*

那一夜后,华莹几日再未见到元宸,住在繁华灿漫的明华宫中,她却并没有半分轻松的感觉。

宫女们见她一人无趣,便大着胆子讲些往日的乡里趣事给她听,花香蝶影的宫苑中,压抑多时的空气有了欢笑的声音,大多数华莹都是瞧着小宫女笑的无忧,淡淡莞尔。

“娘娘笑的模样真美!”小宫女惊艳的甜甜说着。

华莹唇角好容易才露出的笑意立刻散了,她不喜欢这样的称呼,这个称呼仿佛生生将她烙上了元宸的所属标记。

“你下去吧。”

小宫女见她似是生气,立刻害怕的跑开了。

元宸不来,华太后却来了,那一片芳菲不再静谧。

“阿莹,哀家早与你说过,我华氏一族的生死荣耀皆系于陛下,你为何……去看看他吧,龙体病了几日竟然不宣御医,荒唐!”

更荒唐的是,皇帝晕倒在了今日的朝会上,满朝文武震惊不已。

“病了?若是他何时驾崩了,我或许会去看看的。”

这句话方才说完,华莹心头竟然是快意的,从未这样盼过一个人早些死,在她看来,元宸是作恶多端,死也是恶有恶报了。

华太后神情微变,须臾无奈失笑,淡漠流露。

“阿莹,他固然有错,可到底对你是真心的,这世间没那么多你以为的好人,哪怕是元善,也并非你所想的那么完美……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的婚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后果。”

花间的风扑面炙热,激的心中郁燥更加缓解不得,华莹坐在锦凳上,攥紧了手中的明珠巾帕,眼眶微红。

“真心又如何,这样歹恶的真心,姑母让我如何敢要?”

从一开始,元宸就做的太绝了,杀了元善,强暴了她,逼迫着她禁锢着她,如此暴行,华莹生生世世都不能说服自己去原谅他。

他对她的那一颗真心,里面掺杂了太多恐怖的东西。

华太后知晓劝说已无用,便起驾回长乐宫了,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这一辈子的时间还长着呢。”

是啊,现在她还未至二十岁,后面还有许多个二十年,只要元宸不放手,她就要和他如此纠缠一辈子,想想竟是半分活下去的勇气都无。

……

想让元宸早日驾崩,自然是不可能,不过十来日,他又开始如常出入明华宫,那场太医们谓之凶险的大病,并没能摧倒他。

九月初九重阳节。

这日华太后宫中行宴,恰逢远在燕州封地的燕王回京,这场家宴又隆重了几分。

“将近一年未见了,燕王身体可好些了?”华太后满目关怀的问着。

金碧辉煌的殿中,笙乐悠扬,坐在下首的燕王元启温和一笑,彬彬有礼的回道:“还在调养着,劳烦太后挂念了。”

他是文帝的第二子,生母乃是高淑仪,娘胎里生来便有不足,如今二十几岁了也须得用药精养着,早些年有人曾与文帝说此子与帝宸相克,须远离禁宫,他便成了兄弟中头一个封王就国的。

“北地苦寒,皇兄若有所需,尽管告知朕。”元宸沉声说着。

元启面色如常,端起手中的琉璃杯朝御座上一敬:“臣记下了,谢陛下。”

比起元宸元善,文帝其余的三个儿子便显得多余了,尤为尴尬的便是元启,排行第二,文不及嫡长子元善,武不及嫡次子元宸,生母出身低微,自己还一身病弱,哪怕是早早封王,也不过是个偏远苦寒的封地,说来都辛酸不已。

正巧宫婢端了托盘来,新剪的菊花正是妍丽,华太后先挑了一支墨菊簪在了假髻上。

“你们也选一支吧。”

坐在席间的女宾,除了华莹,还有燕王的未婚妻,吏部左侍郎之女柏云芝,宫婢将鎏金托盘奉来,元宸便伸手捻起了一支绿菊,淡绿洁白相间的长瓣花素雅姣丽,颇为合适华莹。

“就这支吧。”

今日华莹梳了云鬓,玉笈珠篦,薄施胭霜,美的摄人心魄,元宸亲手为她簪花,靠的近了,幽幽的芳息不由扰了心神,捻着花枝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往青丝里插去。

“愿我的阿莹年年岁岁,安康如意。”

低不可闻的声音只在华莹的耳畔轻漾,热息萦绕,戴着玉珥的耳垂忽而泛起嫣红,素日淡漠的玉容上,有了些许慌乱。

幸好元宸很快就退开了。

这一幕自然是落入了众人的眼中,华太后笑的更加满意,端着酒盏自饮的元启若无其事,倒是挑了白菊自簪的柏云芝,双目微微失神,无人注意。

华太后拍了拍手,舞姬退至一旁,端着名品菊花的宫娥络绎而入,金秋菊香,千姿百态的美目不接暇,一切似乎都和往年一般无二。

华莹心绪蓦然恍惚,各色各式的菜肴糕点随之呈来,她手中不断蓄满的酒杯被元宸拿走了,他生生将翡翠玉箸塞进了她的手中。

“少饮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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