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一些画家用投影或者喷绘辅助完成写实作品的手法,你怎么看?

说白了,画画时,用投影或者喷绘的方式来辅助创作,是一种投机取巧,对艺术不负责任的行为。这种方式把绘画创作当做商品生产来批量制作,目的是多生产出画,多卖钱,对艺术抱有虔诚之心的艺术家,会非常忌讳和鄙视这种做法。

实际上,用这样的方式画画,有利有弊,但综合来看,是弊端大于利好。

利好的一面,体现在可以塑造出精确而完美的造型,给观者极强的视觉震撼力。一些画家在创作大画时常常这样操作。先把画面中所有物象的轮廓喷绘出来,然后用画笔一层又一层罩染,直到把喷绘轮廓覆盖为止。

一些创作风景画的画家,常常会把风景照片利用喷绘技术喷绘在画布上,喷出的色彩比较清淡,然后参照照片一遍遍润色和修改。这种方式创作大画,速度非常快,比如,一幅2米*2米的大油画,正常速度下需要3个月来完成,但用这种方式,1周到10天基本就能完成,并且,还非常逼真。

一些画家会把风景照片利用投影仪投射到画布上,然后一笔一笔描摹着画,到最后弄出来的画也非常逼真,堪比照片。

弊端是,不管是投影还是喷绘,都丧失了构图、设色、布局等许多绘画元素,完全是借助设备和人力复制出来的,画面中因为没有蕴含作者的情感,其艺术价值要大打折扣。

如果一个画家长期这样下去,对个人影响显而易见,他就丧失了对艺术的独立思考能力,观察能力,画面统筹能力,对笔法的熟练运用能力,完全就变成了一架复制绘画的机器,背叛了艺术的初衷。

技术是中性的,无所谓好与坏该和不该,艺术创作上对新技术的运用也应如此。在工智能作品都能登上拍卖会且大获成功的时代,狭隘地以不借助辅助手段的纯手工与否作为原教旨去评判一件艺术品的艺术价值高与低,并不一定天然正确。

达芬奇《圣母子与圣安娜》

之所以这么说,从西方油画自文艺复兴以来的发展历程来看,每一步跨越式的突进,几乎都倚仗着当时某种革新性技术的运用。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比如达芬奇在人体解剖学上的造诣而非画鸡蛋才使他在文艺复兴时期众多大咖中占据执牛耳的地位;而伦勃朗光线被后来的大师们顶礼至今;还有西方油画中最经典的焦点透视法、印象派画家对光线的研究等,无一不是对当时最新技术拿来主义的活学活用,与运用投影或喷绘的辅助手段完成写实作品在本质上相去并不甚远。

伦勃朗《沐浴的苏珊娜》

如果固执己见认为两者不能等量齐观,那维米尔的例子就很能直接了。这个荷兰历史最伟大的画家之一,早在四百年前就运用这样的投影技术了,通过光线和镜片将实际景象投射到画布上,这大大降低了绘画的难度且提高了写实上的准确度,这种超前的天才做法使维米尔超越了同时代的诸多大家,现在运用投影不过是拾维米尔四百年前牙慧罢了。维米尔的这种做法一直在艺术圈中相传,后来一个叫提姆的摄影爱好者作为一个吃瓜群众,耗尽心力证明了维米尔确实是这么干的。还有一位无事生非的家伙通过计算,分析维米尔的使用的镜头位置从而推断出画作的大小,结果与维米尔纪念馆中的作品大小惊人一致。

维米尔《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维米尔《倒牛奶的女仆》

艺术与科学应该是孪生姐妹的关系,而不应该是互相对立的伤害。其实国内目前走红的超写实主义代表画家冷军就创造性地将复印机引入绘画,而且他也笑称不择手段是他技术的重要法宝。毕竟,对超写实主义作品来看,有时其实是超越了人的肉眼的观察极限,不借助传统油画创作手法之外的辅助手段几乎很难达到这种极致的观感体验,这点并非是不可告人的耍流氓行为。

冷军《小唐》

同样的技术,在不同的人手中其实得出的效果并不相同。对真正的优秀艺术品来说,关键还是艺术家本人的艺术思维和审美意识起主导作用,是画家本人的艺术修养的综合体现,而辅助手段不能喧宾夺主,决不能以冰冷的技术理性替代艺术家本身有温度的人文底色,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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